新任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(Jon Huntsman Jr.),他操一口流利的中文,在台湾生活过一年,并在中国的福利院收养过一个小女孩。他的这些中国元素,其实并不如他摩门教徒的身份引人注目。
哇,摩门教徒,他有几个老婆?
摩门教的教义是什么?来龙去脉又如何?知道的人可能不多,想知道的人也不会多,但一夫多妻这几个字一定会响起,回旋在中国男人心里,唤醒中国历史上曾经可以纳妾的一夫多妻时光。其实,这才是悠远的中国因素。
摩门教曾经是一夫多妻的,不过在教派成立几十年后的1890年,为了融入美国社会的主流价值,禁止了一夫多妻制,一夫一妻了。
但是,故事还没完。绝大多数人想不到(包括美国人),在美国还存在仍然一夫多妻的摩门教分支(加拿大也有少数分布)。在2008年4月,美国德州一位16岁的女孩电话报警,声称她受到丈夫的虐待,警察解救的执法经过由媒体转播,才把FLDS的生活展现给整个美国社会。
FLDS是Fundamentalist 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 Day Saints的缩写,是摩门教的基本教义派,由于拒绝放弃一夫多妻制而被逐出主流摩门教。在之前的2007年,其教派领袖沃伦·杰弗斯(Warren Jeffs)就因为与14岁的女孩发生性关系而被起诉。教会领袖会辩解这是上帝的旨意——因为上帝会指示任何一件小事,包括何时去晒日光浴——不过法律不管这些,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,是无借口脱罪的。
美国政府作过多次尝试瓦解这种一夫多妻制的FLDS社区,分别是在1935年、1944年、1953年。不过,FLDS现在估计仍然有近4万人,其中许多男人有多个甚至十几个老婆。
2010年2月号的美国《国家地理》做了FLDS专题,其主编Chris Johns赞扬了摄影师Stephanie的工作,因为她在记录这些人的生活里并不“论断”,而是更广更深地呈现他们的生活与想法,因此FLDS成员也信任她。一位88岁的男人和他的5个老婆46个孩子239个孙辈开开心心地在她镜头前留下了全家福。其实,不论断地记录也正是这本杂志的专业所在,它甚至应该是所有好媒体的追求——可惜仍然只能在极少数的媒体上得以体现和坚持。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敬意吧,我多年来订阅美国《国家地理》的纸质版,每月等它跨过大洋递到我手里。
FLDS内部都有改变想法的“先知”到国会作证,证明一夫多妻制的不合理不文明:可以从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开始,如果一个人娶了几个几十个老婆,那么其他男人就没有老婆了。对于这样的边缘团体,似乎是冥顽不化的人群,想想看,我们习惯采取什么方式?强力取缔、舆论攻击、暴力围剿,可能都不稀奇吧?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。可是,唯一没做的就是不带任何论断地接近和倾听。
少论断、不论断,至少在听完他们的陈述、他们的辩解之后,再作论断。
我有没有学会听?你有没有学会听?我们这个社会有没有学会听?